去年二月帶著女兒在家巷口坐上往機場的計程車,和爸爸揮手告別時,不知道會這麼久見不到他。
今天是國際父親節,這篇寫給全天下嚴肅固執,但同樣很愛孩子的爸爸們。
第一次感受到父愛,應該是我2歲左右。
媽媽身體弱,偏偏我是個容易夜驚的孩子,半夜哭鬧時,都是爸爸抱著我,在沒開燈的客廳走來走去哄著。
平常很沒耐心的爸爸,用低沉嗓音一遍遍哼著台灣民謠望春風,我裹著粉紅色半舊柔軟毛巾被,頭靠著爸爸肩膀安穩踏實的輕輕搖晃著,往往很快能沉入夢鄉。
這是我最早感受到愛的記憶片段之一。
媽媽在11歲時過世了,從那之後就是爸爸拉拔我和哥哥長大。
爸爸外表是個嚴肅冷漠的大男人,但內心柔軟到婆婆媽媽的地步,對孩子永遠焦慮擔憂過了頭。
和爸爸期待的那個溫順的女兒完全不同,進入青春期後我和他常起衝突,爸爸行事一板一眼,我卻有各種自己的想法,他傳統保守不喜歡改變,我卻天生反骨不服管教。
爸爸常說"妳小時候特別乖巧,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叛逆的不像話"
因為不希望他插手,所以我也獨立的不得了,從不跟爸爸商量任何事情,就算在外碰到傷心難過的事也絕對不會告訴他,有段時間連話都很少說兩句,父女關係非常冷淡。
碰到少爺開始異國戀愛,從出國到結婚都是自己決定,離開家時我很瀟灑,沒有多少感傷,簡直沒有回頭看多一眼。
一直到32歲時生下女兒,女兒和我一樣,也是難以入睡容易驚醒的體質,半夜抱著她拍著哄著時,發現自己也唱起望春風,單純古雅的音律不斷重複,同時安撫了母女焦慮的心。
在單獨育兒沒有後援,心力交瘁時我也想起了,和突然失去媽媽的我們一樣,爸爸也是突然失去人生互相扶持的另一半,只是他必須堅強,必須咬著牙父兼母職的撐下來。
我們總以為爸爸就應該堅硬的像山一樣,應該像濃蔭大樹為我們遮風避雨,卻從沒問過他一句累不累?需不需要休息?
這麼多年來,爸爸應該也很寂寞吧?等我當了父母才體會到這件事。
"這麼大年紀才懷第二個,妳要找最好的醫院和醫生,如果錢上面不夠跟我說,爸爸多少還能幫一些"
分別一年多,最近知道我懷了二寶,爸爸驚訝的說不出話來,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囑咐,拿著電話我瞬間就哽咽了。
和明顯細緻的母愛不同,父愛往往內歛而深層,不一定很溫柔,但是很實際。
和媽媽一樣,爸爸也需要我們的關心和愛,不論父親節也好平日也好,隨時想到就打個電話給爸爸,有空多回去看看父母,讓他們知道我們還是心中那個不聽話卻又放不下的孩子。
爸爸,父親節快樂,希望全天下的老頑固爸爸身體健康,笑口常開。希望病毒趕快退散,讓全天下離家遠遊的孩子們,都能早日和親愛的家人團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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